【王喻】猫耳朵和鱼尾巴（12）
lo主杂食，具体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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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又一次铺开了自己的斗篷，绘制出周围的魔力分布图。这一次，正中/央的绿色光点旁边多了一抹深蓝色的萤火，看上去雾蒙蒙的。
“再往里一些就是多拉贡山真正的中心了，”喻文州说，“龙已经近在咫尺，我们却转身走掉，完全没有冒险家的精神啊。”
“这种精神，谁不怕死送给谁好了。”王杰希回答。看不到龙的确是个遗憾，他们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接近一个传说生物了。但要他为此拼上命，还是算了吧。
喻文州没有用过类似的手法对魔力进行观测，但他足够聪明，很快就从图景中看出了门道。当然，王杰希也注意到了。
山体中的魔力一直处于流动的状态，有一些区域的魔力比旁边更加浓厚。但这种不均匀的分布并非一成不变的。
“看上去，除了每个区域本身自带的魔力外，还有一部分多余的魔力一直在山体的各个部分游移，”喻文州若有所思，“像是在巡视地盘。”
“我之前放出的哥布林都没有立刻受到攻击，都是过了一段时间才被绞杀的。”王杰希说，“或许山体本身带有的魔力只有防御和监测的作用，真正具有杀伤力的是那些四处游走的魔力。”
“很有可能……你觉得那部分多出来的魔力足够给我们造成伤害吗？”
“不可能。不过，它们比较活跃，可能和龙有直接联系，还是尽可能避开比较好。”
“不用避开，它们无法区分珍宝和带着珍宝的生物。”喻文州抓起两颗宝石对王杰希示意了一下，“带上这些宝石，就不会被攻击。等到最后破开山壁前再把它们丢回来就行了。”
“当时的情况看上去不怎么危机，事实上，从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形势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
“但是你们误判了龙对于自己的宝藏的执着，所以在离开时惊醒了龙，”叶修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你上交给联盟的报告书上是这么写的，但我想，应该没那么简单？”
王杰希用指节敲了几下桌面，他看上去有些紧张。虽然叶修保证他们的对话不会外泄，王杰希还是下意识降低了声音。
“我不能把真相写上去……会有不好的影响。而且联盟真正关心的那些事情，我都没有隐瞒。”
“我不是在向你问责，”叶修说，“但如果你不告诉我全部的真相，我很难帮助你。”
王杰希苦笑了一下，“说实话，我也没有指望你真的能帮得了我。”
“那为什么要把这些事都分享给我呢？”叶修问。
“谁知道呢……”王杰希看上去有些茫然，“或许是因为你还活着吧。当年在战场上，嘉世一口咬定‘斗神’已死，连最固执的人都被说服了。可你却又活生生地冒了出来……你可能无法想象，这对我是多么大的刺激和鼓励。
“两年了，就算情感上不愿意承认，理智也不断告诉我，我在做无用功，在浪费时间和生命。我本来已经决定，只要把我和他当年走过的地方都重新踏过一遍，就接受事实，回去做微草的院长，为联盟效力……”
王杰希看上去有些疲倦，他的脸上流露出微妙的讽刺表情——
“我一直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甚至不敢细想。要是我都不相信他还活着，那还会有谁去找他呢？我也不敢提出放弃，那么做就好像是我亲口抹/杀了他一样。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胆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挣扎于自我厌弃的情绪中。
“然而今天，看到了你，我突然觉得他还活着也不是不可能了。怎么说，感觉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吧。”叶修好像看见王杰希的眼睛微微湿润，但仔细看又和平时一样平静，“叶修，你很强。我是真心觉得你能看出一些我没意识到的东西，所以才尽可能把所有的细节都描述给你听的。但即使仍旧一无所获也没有关系，你能倾听这个故事，我已经很高兴了。”
说完这些，王杰希看向叶修，他的脸上有一种莫名悲壮的神情，好似在对叶修说“我知道你要嘲讽我了，来吧，我听着”。
然而叶修并没有说什么，他的脸上有一种奇妙的表情，像是在怀念什么人，又像是放空了思绪。不管怎么样，他的确是走了一会儿神。
“说说你隐瞒的那部分真相吧。”最终，叶修也没有对王杰希的自我剖析做出什么评价，只是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在龙的眼中，人鱼也是一种宝藏。”王杰希再一次压低了声音，他看上去相当不想提这件事，“文州他根本没必要带宝石就可以进入山的内部，但他太聪明了，一下子就推测出了我失踪的原因和进入山体的条件，一开始就带上了那些宝石……直到离开的时候，我们把所有的宝石都扔下了，却只有我受到了攻击，那时我们才意识到判断出了失误。”
叶修都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展开，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这……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样看，王杰希的报告书倒也没有作假，他们的确是误判了龙对于自己宝藏的执着，只是那个宝藏不是他们带着的宝石，而是自投罗网跑到山中的人鱼。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要是喻文州不去找王杰希，王杰希未必能意识到他被关在山中是因为带着那颗荧光珍珠。但喻文州跑进山中却带来了更大的麻烦——本来王杰希一个人打破山壁逃出去，弄醒龙的可能性还不大，现在带着喻文州，在龙的眼里看来，是偷了他的宝贝再逃跑，罪名大多了。
“人鱼的问题太敏/感了。很多兽族的人至今不承认人鱼是和我们一样拥有平等的人格的存在。一些文明程度低的兽族部落至今还在偷偷食用人鱼。黄少天他们几个月前刚抓了几个现行，送到联盟审判……就连联盟的高层中也有质疑的声音，一些保/守/派的元/老认为不论从解剖学的角度还是从文明建设的角度，人鱼和兽族的差异都太大了，不应该享有同等权利。我实在不想送给他们更多‘人鱼和兽族不同’的论据了。”
“你是对的。”叶修说，“别人我不好说，假如让陶轩知道了这件事，他第二天就会提议重新审核人鱼族成为联盟公民的资格，完全无视把一条龙的判断准则拿到文明社会有多么可笑。”
“陶轩……？我记得之前他一直是站在维护人鱼这边的……”
“他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支持人鱼能获得人鱼的友谊，在进行贸易往来时获得更多的优惠。但这些利益和人鱼本身的价值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如果能把人鱼划分到魔法生物，合法进行买卖交易，带来的收益明显要大得多。”
叶修的语气十分平淡，完全不像是在对自己的旧友做出负面评价的样子。
看见他这模样，王杰希愈发好奇当年叶修假死的真相了，他忍住询问的冲动，把最后一点他知道的事——也是最让他难过的那一部分，告诉叶修。
“那条龙十分强大，即使不在多拉贡山的内部，它凝聚魔力的能力也要比我们强很多。更糟的是，我们不了解它，很难制定战术。最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在狼狈躲避它的攻击，完全没有输出。
“后来，不知道该算幸运还是不幸，时空裂缝突然出现了。多拉贡山又被削掉了好几块，不知移到哪儿去了。
“我没有见过其他的龙，但这一只的智商确实不高。它理解不了时空裂缝的存在，所以把自己的损失全部算在了我们身上。准确的说，是我身上。但它也没有放过喻文州，因为它觉得那是它的宝藏之一。
“我和他都很清楚，我们是不可能打败龙的。于是我们制定了一个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计划——用时空裂缝把龙转移走，然后，逃跑。喻文州推算出了时空裂缝出现大致位置。我们分别用了最强的技能把龙往那个方向推。然后，然后……”
王杰希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之中，脸上流露出痛苦和悔恨。
“本来龙是要攻击我的，喻文州冲过来挡在了前面，他在赌龙不会伤害他，龙也的确停止了攻击。我想就是因为这个让我放松了警惕，我本来应该在那个时候就立刻把他拉开的……”
时空裂缝恰好出现在了龙的身体中间，它被切成了两截，但没有立刻死去。被瞬移到了百尺开外的头部喷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炽热的火焰，强光灼伤了王杰希的双眼。在他完全失明前看到的最后景象，是喻文州的腹部被龙尾上的尖锐的毒刺戳穿的画面。
“失去了大脑的控制，那半截留下的身体疯狂地抽动，也不再顾忌是否会破坏‘宝藏’。而他正好就在攻击的范围内……”王杰希越说越自责，“术士不擅长空中作战，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他本不会离开地面的。”
叶修迟疑地伸出手，拍了拍王杰希的背，他（很不熟练地）放柔声音问道：“你最后看到他时，他是什么样的？”
王杰希把脸抬起来，他的眼眶红了，声音也有点抖：“我不确定，当时我的视线是模糊的……我觉得他是被时空裂缝吞进去，转移到别的地方了。但联盟的人找了方圆五千米的范围都没有发现他。而且……”
“而且什么？”
“那个景象……很美，和瞬间移动完全不同。我隐约看到了五色的彩光，和漫天的泡沫。喻文州在那中间一点一点化开、消散了。我曾一度以为那是我臆想出来的幻觉……直到黄少天给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就是这个可能性，帮助王杰希坚持过了最困难的那一段时光，让他心甘情愿地交付了人生中的两年去追逐一个幻影，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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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看不懂，其实我知道，很多东西我都没有写清楚。在这个问题上，我感到十分矛盾：一方面，我认为以他们的智商，很多事情，提一两句就意会了，说得太细有些ooc；另一方面，我的文力也确实不足以在兼顾人物性格、不强行解说的情况下，把所有事情交待清楚。而且在我看来，如果不能在文章中解决所有问题，要留到文后解说，作为写作者，实在有些失败。所以之前反正也没有人留言，我就一直当这个问题不存在……
造成了阅读上的困扰，实在抱歉_(:з」∠)_
因为大家都没有说是哪里看不懂，我就随便解释几点：
1.在这个背景设定下，龙、恐怖鸟这样的生物是在自然中孕育出来的，特别是在魔力充沛的地域。有龙的地方，一般自然环境很好；自然环境好的地方，不一定有龙。所以一开始他们看到山上植物长得（反常地）欣欣向荣时，并没有特别紧张，因为这并不意味着一定有龙。
后来，在发现山体有意识地改变构造时，王喻二人才真的确定山中有龙。就算魔力再充沛，山也是不可能产生自我意识的，只能是生物的作用。
2.多拉贡山的中心是空的，但外侧山壁上没有通往中心的山洞（龙不希望其他生物乱入）。而且外侧山壁流动的魔力阻挡了低级的探测魔法，所以老王占卜不出山洞的存在。
3.龙在休眠的时候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但不是很强。它会把一些靠近多拉贡山的、足够珍贵的东西吸到山中，并杀死一些意外入侵的生物，比如老王召唤出的哥布林，假如那只恐怖鸟没被老王杀掉，很快也会被山体中流窜的魔力攻击。
老王身上带着个宝贝，它就没法分辨他是生物还是非生物了。老王和恐怖鸟战斗时，山壁上之所以突然冒出一个山洞，就是因为他被当成“接近多拉贡山的珍宝”了，龙把他吸纳进去，然后封住了洞口不让他走，又制造了一个通道好把他推到山中心（堆财宝的地方）。虽然老王是自己走进去的，但就算真的是没有生命的财宝，也会被挪动的山壁慢慢推到中心去的。
4.老王没有告诉联盟，在龙的眼里人鱼也属于财宝。因为那样就说明，兽族对于龙来说是“生物”、“入侵者”，而人鱼属于“财宝”，和珠宝一样只是物质财富。肯定会有人拿这一点做文章，说不定会激化矛盾。反正隐瞒这一点也没有什么负面影响，联盟只关注这片地区能不能住人、时空裂缝是什么东西等问题，所以他干脆糊弄过去了。
5.因为山体本身隔绝了内外，所以他们没办法通过瞬间移动离开（我记得原著中使用这个技能，只能移动到目视范围内），而且当时灭绝星辰上带的技能还不一定是这一个。
6.龙的确没有打算攻击喻文州（人鱼在它眼里算是顶级的财宝），但它没了大脑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就像被切开的黄鳝一样抽搐，然后不幸正好打中了。
7.老叶安慰老王的动作不熟练，不是因为他不擅长安慰别人，而是因为老王流露出了很脆弱、感性的一面，这让老叶感觉很不习惯，他没有面对这样的老王的经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