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猫耳朵和鱼尾巴（7）
lo主杂食，具体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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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亚惊恐地在丛林中奔跑着。
快一点、再快一点，决不能被那人追上……！
她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头发和衣衫都凌乱不堪。假如王杰希看见此时的她，不一定能认出这个一直优雅从容又不失少女的俏皮可爱的元素法师。
即使她已经非常努力了，身后如鬼魅一般的黑色身影还是不断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没法反击。最重要的武器——法杖，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坏，为了减小负担，被她随手抛在草丛中。
她还记得那是她刚过十八时，从父母手中接过的礼物，也是她的小家庭当时能提供给她的最贵重的东西。她是那么珍爱它，睡觉时都要放在触手可及处。斯迈尔曾经提出要用当雇佣兵挣来的钱给她买属性和外观更好的，都被她拒绝了。
斯迈尔……
她想起那个总是做出豪迈的姿态，本性却十分憨厚的狂剑士，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不是没看出对方的求爱示好，只是她觉得，现在谈感情还不合适，她没有准备好要和另一个人分享以后的生活，所以她一直都装作不知的样子，她并不讨厌他的。
然而不管她曾有过怎样的幻想，现在都已经没有机会了。
莉亚的双腿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她甚至觉得自己还在继续奔跑就是一个奇迹了。但是，后面的追兵依旧如影随形。天边泛出鱼肚白，丛林的边际、最近的城镇，仍在视线未及的远方。
终于，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追兵的脚步声在背后停下，她的脑海里闪过斯迈尔被利器贯穿的身体、脸上狰狞的表情和鲜血，以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出的话语——
“快跑！莉亚，跑……”
她没有回头直面刀锋的勇气，只能含泪垂首，等待那杀害了同伴的残忍凶器落下。
到此为止了吗……？
“你不能就这么过去。”
慵懒的语调，有点熟悉的声音。
“……你是谁？”
王杰希顺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那把奇怪的红色大伞看过去。
奇怪的人。
这是王杰希看到那人时的第一个想法。
好丑，而且好土。
这是看到那人衣服时的想法。
装备属性很好，但且不说各种职业混搭的问题，这个大红大紫的配色，都是设计精美的高级装甲，怎么能组合成这个丑样呢……
“呀，”那人的语气显出一点讶异，不过还是懒洋洋的感觉，“这不是王大眼吗，真巧啊，你怎么开始戴眼罩了，最近流行吗。”
“叶……叶秋！”
王杰希这才注意到那人的脸。不可能的，那人应该已经……不对，当初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但是如果叶秋没有死，为什么一直躲着不出现？
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但是叶秋没有给他机会。
“发什么呆呢？你不能这样过去知道吗，大眼。”
“你应该看出来了，这列车有问题，我要去列车控制室。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不然就让我过去，如果你要拦我……”
王杰希握紧了手中的灭绝星辰。如果叶秋不让他过去，他要怎么办呢？和他打一架吗？先不说能不能打过，“天轨”再结实也经不起两个转职者这么折腾。
“咳……”叶秋的表情有些奇怪，十分的微妙，像是想笑又拼命忍住一样，“你是不是误会了？”
他边说着边指了指王杰希的头顶。
王杰希有些莫名其妙，他伸手摸上去，只碰到了自己的帽子。貌似戴歪了。他转向车窗，对着玻璃扶正它，中间被头顶的耳朵拦了一下，帽子差点滑下去。
王杰希整个人都僵住了。
耳朵……
不是人类的耳朵，而是长在头顶的猫耳。
他的猫耳朵冒出来了。
刚刚他还顶着耳朵跑过了大半截车厢，幸而头等舱全是包厢，从走廊经过也不会被其他乘客看到。但是要不是叶秋拦住他，说不定他会一直顶着耳朵跑到控制室，中间会被多少陌生人看到就不得而知了。
王杰希试探性地动了一下尾椎，果然尾巴也出来了，此时团成一团，被裤子卡住，相当不舒服，天知道他是怎么把这种不适的感觉忽略掉的。
深吸一口气，王杰希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动物特征，转过头来，一脸若无其事地对叶秋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叶秋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看看自己的脸红成什么样了。
兽族和人鱼都有完全看不出动物特征的形态，被他们统一称为“人类形态”。
但是对于人鱼来说，只有半人半鱼的样子算是本体，变成人类是要消耗法力的，而且是在维持形态的每时每刻都在消耗法力。法力不够的人鱼终生无法走上陆地。当初喻文州和王杰希一起旅行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泡到水中变回本体，以此补水补法力。
兽族则不同。人类形态和有动物特征的“兽类形态”都是本体的一种。转换形态时需要一点微弱的法力，维持形态则完全不用。刚生下来的小孩都能随意地显露或收回动物特征。两者都是兽族最自然的本体形态。
所以王杰希刚才直到被叶修提醒前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露出了耳朵和尾巴。
在漫长的历史中，兽族发展出了“只能给最亲密的人看见动物特征”的文化。十岁以下的孩子控制力差，所以不被追究。一旦进入青春期，开始性发育，再随意露出动物特征，就会被当成轻浮浪荡的人。在一些落后偏远的村落，人们甚至不能公开讨论一个人的兽类形态是哪种动物，他们认为这种隐私，除了家人，只能让配偶知道。
像桑德那么开放，青春期少男少女带着尾巴乱跑的地方是极少数，联盟的大多数地区都不接受以兽类形态出现在公共场合的行为。
会产生这样的文化倒是不奇怪。毕竟，兽族的动物特征本来就是和情欲相连的，平时虽然也可以故意露出动物特征来，但是只有产生欲望的时候，不管自控力多好的人，都会无法控制地变成兽类形态。
王杰希敢肯定，自己会冒出猫族特征百分百是因为刚才做的春梦。喻文州那条人鱼害猫不浅。
“啧，真是没想到啊，哥不过是神隐了几年，连老王你都认不出来了。”
闻言，王杰希看了一眼叶修的脸——几分钟前他刚知道叫了这么多年的叶秋是个假名——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一点没刮干净的新生胡茬，苍白的脸和无法忽视的黑眼圈。这个家伙永远不知道善待自己。
他收回视线，用嫌弃的语气说：“你的审美真是越来越糟糕了，就算是周泽楷的脸都拯救不回来。”
叶修在心里翻译了一下：衣服太丑，完全无法移开视线去看脸。
“大眼你啊……文州当年说的还真没错。”
“他说什么了？”
叶修伸手去摸口袋。王杰希估计他是烟瘾犯了。可惜车厢内是禁烟的，他只能叼着烟过过干瘾，不敢点火。
“他说——‘王杰希这人，平时说话做事都很老成，二十岁的年龄，六十岁的口吻，看学弟学妹都像看小孩子。其实心里住着一个中二青年。真为微草的学生感到痛心，各个都拼命往成熟知性的风格靠拢，恨不得穿出老教授的风范。他们没有注意到他们崇拜的王教授参加活动的时候穿的都是当季最时髦的法师袍吗？’——现在想起来说的真对，武器都戳你眼前了，你最先注意的竟然是装备太丑。”
王杰希垂下眼，轻声说：“他看人一向是很准的。”
控制室里没有人。
和地面列车不一样，“天轨”是全自动系统，不需要列车长控制。一般坐镇控制室的都是经验丰富的法师系转职者，负责处理列车运行中出现的法阵故障等事故。
换句话说，“天轨”的列车长都是转职者，不是那种会被随随便便干掉的小角色。
室内没有打斗痕迹，控制台连接的桌面上放着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就好像列车长只是暂时离开了一样。
但是，根据门口空乘小姐的说法，列车长并未离开过控制室。之前她送咖啡进去的时候，列车长还安坐控制台前，饶有兴致地讲了个冷死人的黄色笑话给她听。
“是瞬间移动吧。”
“这个最有可能。”王杰希点头赞同了叶修的观点。
“列车故障，列车长失踪……越来越有意思了。”话是这么说，叶修的脸上一点儿没有“有意思”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要先让列车加速。”
他们本来打算先找到列车长确定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的，结果列车长神秘消失了。现在再去找肯定是来不及了。“天轨”携带的魔力燃料不够，如果继续以这个速度运行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没有足够发动法阵的魔力，导致整辆车从高空坠毁。
问题在于，“天轨”是在起飞前通过特殊的轨道加速的，本身并没有携带提速的法阵。而且即使有提速法阵也没有用，以他们俩的魔力，还不足发动让如此庞大的车体加速的法阵。
“……这下麻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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