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猫耳朵和鱼尾巴（21）
lo主杂食，具体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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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醒来的当天下午就和张佳乐一起离开了瑞文。
张新杰也一起走了，他留下一个弗纳少年在这边处理后续事宜。那个少年是拳法家，性子沉稳，穿着不似弗纳人，倒是和兽族无异，只在裤子上做了点改动，露出一条虎尾。
“那个少年是霸图的……？”王杰希观察了一会儿张新杰和那个叫宋奇英的少年的互动，觉得有点意思。
“小宋是个好孩子，很优秀。”张新杰回答。
王杰希有些惊讶，他敏锐地从张新杰的话语中理解到了另一层意思，“挺大胆的决定。”他说。
霸图竟是培养了一个弗纳人当韩文清接班人，不知道联盟那些保守固执的老头子作何感想。
“这种事情还是让弗纳人去找弗纳人谈比较好，换成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招惹了他们，一不小心就上升民族矛盾。”张佳乐说，假装没看见张新杰在旁边不赞同地摇头。
“王杰希前辈，我们这边有个案子，你可能会感兴趣。”张新杰说。
王杰希怀疑他只是想转移话题，避免和张佳乐讨论关于弗纳人的问题。不过正好他也不是很想聊民/族/政/治，所以就顺势问道：“什么？”
“是关于新物种的，”张新杰说，“可能是某种鱼或者海洋哺乳动物。”
“在北海观测到的？还是渔民捕捉到的？”王杰希来了兴趣，他研究的范围很广，早年偏重魔法领域，现在则对生物和自然更感兴趣，在这些方面也颇有建树，联盟的人都是知道的。
然而张新杰说的这事却有些离奇。
上周，一名男子向驻守格林的卫兵队反应，他的同居舍友失联了。临近年关，犯罪率有明显上升，拐卖案比平时多不少。但这男子的舍友是个二十来岁的成年男人，不属于容易被诱拐的对象，所以案件并没有得到太多重视，只是记录了一下暂且放置了。
没过两天，龙先生——就是那个报案人和一个弗纳男人一起被送到了卫兵所。送他们来的是一个酒吧的老板，据说这两人不知怎么的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把半个店面都砸烂了，还伤到了几个无辜群众。
龙先生声称贾可——那个弗纳人——就是绑架他舍友的人，但问他这么说的原因，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缘由。
打人、砸店，人证物证齐全，龙先生不幸入狱。
卫兵处本来准备放走贾可的，但酒吧老板说，是贾可先动手打的人，还砸了他一瓶三十年的红酒（“本来打算下个月用来庆祝酒吧五十周年纪念日的呢！结果给砸了！”），摔了三把原木椅子（酒吧老板详细描述了他的爷爷是如何从伐木场挑选、搬运木头回来，又找了当时格林最好的木匠来加工）
贾可拿不出钱赔给酒吧老板，也被拘留了。对于被拘留这件事，贾可表现出异常的不安，神经兮兮地抱着他随身的大包，谁靠近就吼谁。
这非同寻常的表现引起了卫兵的怀疑。
“从他的包里搜出了两百枚北海火蛇卵，那三颗不一样的卵掺杂在其中，”张新杰说，“我亲自去看过，它们不属于任何一种我知识范围内的生物，里面有很明显的魔力波动。”
“那个贾可，他怎么说？”王杰希问，“在什么地方收集到的，周围环境怎样，魔法生物一般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卵……”
“贾可说是在饕水入海口附近的湿地中找到的，两百枚卵被包在红色半透明的卵囊中，他一口咬定那三个卵也是卵囊中的，他根本不清楚两者的区别，割开卵囊后就全部塞到了包中，”张新杰看上去很无奈，他摘下眼镜擦了擦，“走/私火蛇卵不是特别严重的罪，考虑到他是弗纳人，火蛇卵又未卖出，只要交钱就可以脱罪了。他承认自己是在走/私火蛇卵，但不承认走/私了任何其他的东西。如果没有别的证据，过两天我们就不得不放走他了。”
不是他们故意把人想得太坏，这也是个老把戏了。走/私犯们在不那么要紧的货物中藏几个真的有价值的，用前者隐藏后者，被发现了就说不知道两者有什么不同，或者说交易时没有仔细查看，以此脱罪。
“其实，如果王杰希前辈愿意，我想邀请你帮助我们解决这桩案子，”张新杰接着说，“前辈的经验可能会有帮助。”
王杰希懵了几秒。经验？什么经验？
“对啊，王杰希你以前不是曾经打过拐吗？来帮忙啊！”张佳乐有些兴奋地说，“破案后在霸图玩玩，我带你啊！”
……原来是指打击贩卖人鱼的经验。
“那一次基本是喻文州操作的，我只是在提案上加了自己的名字而已。”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灵魂突然被提出了身体，关到了一个透明罩子里。其他人的声音被罩子隔开，变得不甚清晰。他开始担心自己的表情会不会不受控制地将自己那些隐秘的情绪暴露在他人眼前了。
深呼吸，冷静，冷静，不要去想他，不要想就没事了……
终于，他感觉自己恢复正常了。张新杰和张佳乐看上去并没有察觉到他在那一瞬间的不对。
王杰希听了两句他俩的对话。不妙，他们在讨论喻文州，他最好尽快岔开话题。
“……五年了吧，一直没找到吗？蓝雨那边看上去也不急，应该是有线索？不然早该让黄少天上位了……”
“我妈妈年初的时候刚给我生了一个妹妹。”
张佳乐被打断了，但看不出不悦，他有点愣，看向王杰希，似乎是在思考他为什么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又求助一样地看向张新杰，这话该怎么接？
魔术师不愧是魔术师！这天马行空的话题跳跃性非常人能驾驭。
“你、你妈妈好厉害，额，恭喜？”张佳乐说。
“我几年没回去过了，她要我今年回去过年，顺便过妹妹的周岁。大一点的妹妹要升学了，也需要我处理。我不能在霸图耽搁太久，不好意思。”王杰希继续说。
哦，这样张佳乐就懂了。原来是在婉拒他和张新杰之前的邀请啊。
“没关系没关系，还是家庭比较重要，本来就是我们霸图的案子，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张新杰也说：“刚才是我思虑不周，请前辈见谅。”
王杰希有些愧疚，他说了谎。其实前面那些都是借口，他实在有些撑不下去了，只想快点回家，回到熟悉、安全的环境中，忘了旅途中的惶惶不安和心酸无奈。
越接近霸图的中心，空气越干燥，河道越来越窄，两旁的树木变少，黄沙取代了土壤，一丛丛灌木和野草突兀地从干涸的土地上刺出，宛如伸向天空的爪牙。
他们从船上下来，吃过晚饭，没有多停留，又换乘了八轮的马车，四匹马拉着，加班加点地赶往格林。
格林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头背面，常年气候干燥，但在整个霸图境内已经算得上是舒服的地方了，偶尔能在路边看到几颗矮小的乔木。当然，和瑞文没法比。瑞文气候适宜，物产丰富，就是位置太偏，其他都好。
张新杰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卡“石不转”给守城门的卫兵。厚重的城门在铁链轱辘声中缓缓升起，马车驶入了城中。
天色微亮，街上零星走着几个路人，店铺都没有开张，只有几个买早餐的摊子摆在外面。张新杰估摸着这个点儿霸图还没开始工作，打算先去找个地方休整一下。然后再带王杰希去看那些缴获的卵，还要安排路线送他回首都……
他在头脑中把要做的事一件一件规划好，临执行时却发生了意外。
原来，就在他离开格林去往瑞文的当天，联盟的信使送了一封信到韩文清手上。这是一份会议通知书。信使表示归属联盟的几大势力都收到了邀请。
联盟虽然开会开得不少，如此郑重的会议却是少见。算算时间，上次还是三年前。不出意料的话，这次会议的结果将会直接影响到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联盟的对内对外政策。
如此重要的会议，韩文清肯定是要去的，拖了几天等到张新杰回来已是极限，得到张新杰回格林的消息，他简短地吩咐了几句，又叫人转告张新杰去他的办公室拿这几天的文件，然后天还没亮就骑马上路了。
联盟的信使都没反应过来，韩文清走时他还呼呼大睡呢，韩文清也没找人叫他，一觉醒来得知消息，才慌慌张张地收拾起了东西。又听说王不留行大神不知怎地跑来这儿了，赶在上马车前跑到王杰希面前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你这几年都没怎么参加联盟的会议，上面颇有微词，这次会议很重要，大神你就算一心修仙飞升也最好为微草考虑考虑，还是去参加吧。对了，这回他们会讨论蓝雨的掌权人问题，内部消息，知道大神你关注这个，友情告诉你了。
信使实在很懂，他说的两个问题直直地戳中了王杰希的心。要不是答应了张新杰，此时恨不得立刻掏出扫把回首都。
他跟着张新杰走到霸图下属的实验室时还心不在焉地想着千里之外的会议，但当冰库打开，那些被缴获的卵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全然没了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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